穿越火线

编译 | 冯维维

3月11日，Science杂志主编Holden Thorp在一篇社论中“开怼”美国总统特朗普。

事出有因。3月2日，特朗普在同10家制药和生物技术公司高管举行的会议中，敦促在“几个月”内开发出新冠疫苗。他还和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负责人Anthony Fauci为此发生争执。

“3年前，总统宣布对疫苗持怀疑态度，并试图建立一个反疫苗工作组。现在，他突然爱上了疫苗。”Thorp在文中写道，“帮个忙，总统先生，如果想（向科学）要点什么，就要开始尊重科学。”

除了要求几个月内造出疫苗，宣称气候变化为“骗局”并退出巴黎协定，认为儿童注射疫苗和孤独症有关，甚至还嘲笑美国宇航局（NASA）是“近地轨道活动的后勤机构”……

自特朗普执政以来，诸如此类“出格”言行和反科学论调并不鲜见，让科学家很是受伤。

主编开怼：“现在，总统突然需要科学了”

以下是Thorp此次开怼特朗普的主要内容：

“帮我个忙，快点，再快点。”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全国郡县协会立法会议上曾这么说。最近在谈到治疗新冠病毒疫苗的进展时，他把这句话重新说给了制药公司的高管们听。

NIAID的负责人Anthony Fauci反复告诉总统，研制疫苗至少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制药公司的高管们也传达了同样的信息。

显然，特朗普认为简单地重复他的要求就会改变结果。

美国政府正在压制科学家在疫情暴发期间报告信息。（他们）告诉Fauci和其他政府科学家，所有有关副总统迈克·彭斯的公开评论是不被接受的。

谢天谢地，Fauci、Francis Collins（国立卫生研究院院长）及其在联邦机构工作的同僚们都愿意坚持下去，并逐渐将信息传播出去。

当科学家设法共享和疫情相关的事实时，政府要么封锁这些事实，要么用矛盾的方式重申这些事实。

传播率和死亡率不是能够通过意愿和外在表现来改变的测量值。政府一再表示，就像上周所做的那样，病毒在美国的传播得到了控制，但从基因组学证据看，华盛顿州和其他地方的社区传播很明显。

这种扭曲和否认是危险的，几乎肯定会导致联邦政府反应迟缓。

（我们）已经辩论了3年，这届政府的话是否重要，政府的话现在显然是一个攸关生死的问题。

尽管可以让生产疫苗所需要的步骤效率更高，但其中许多步骤依赖于必要的生物和化学过程。所以，总统可能会说，“帮我个忙，快点启动引擎”。

我不指望政治家们知道麦克斯韦电磁学方程组，或者狄尔斯—阿尔德化学反应（我可以想象）。但你不能在不喜欢科学的时候侮辱它，然后又突然坚持一些科学不能立即提供的东西。

过去4年里，特朗普总统的预算大幅削减了对科学的资助，包括削减了疾控中心和国立卫生研究院的经费。

这届政府对环境保护署和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的科学研究的无视，以及对科学和技术政策办公室主任任命的停滞不前，都是为了支持政治目标，让这个国家近4年来一直在伤害和忽视科学。

现在，总统突然需要科学了。

但是，几个世纪以来所阐明的支配自然界的基本原理——进化论、万有引力、量子力学——为了解我们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奠定了基础。

科学家积累和分析证据、运用归纳推理、将研究对象的发现提交给同行审查的方法，多年来已被证明能产生可靠的知识。

这些过程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通过国际合作应对新冠病毒所引起的疫情危机；本月早些时候，《科学》杂志发表了两篇与新冠病毒相关的论文，还有更多的论文在路上。

但用来描述自然的概念也被用来创造新的工具。所以，在要求研制疫苗的同时歪曲科学，非常不协调。

疫苗必须有基本的科学依据。它必须是可生产的，必须是安全的。这可能需要一年半或更长时间。制药公司的高管们有各种各样的动机去尽快实现这一目标，毕竟他们会销售疫苗。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也知道，要实现这一目标不能违反自然法则。

也许，我们应该高兴。3年前，总统宣布对疫苗持怀疑态度，并试图建立一个反疫苗工作组。现在，他突然喜欢上了疫苗。

请帮我们个忙，总统先生。如果你想（向科学）要点什么，就要开始尊重科学和科学原理。

Science现任主编Holden Thorp是一位知名化学家，1989年获加州理工学院化学博士学位，后在耶鲁大学博士后出站。曾担任北卡罗来纳大学校长、华盛顿大学教务长，并创立两家制药公司。2019年8月20日，接替生物学家Jeremy Berg担任《科学》系列期刊的第21任主编。

特朗普各种反科学论调令人瞠目

在美国科学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我走我的科研路，你（政客）迈你的政治步”。但特朗普上台后，美国政府和科学界的交恶愈演愈烈。

自罗斯福之后，每任美国总统都有一位科学顾问。而特朗普偏偏“不走寻常路”，上任近两年才任命了这一职位，创下自1976年起总统在第一届任期内没有科学顾问的最长时间纪录。

令人瞠目的还有，特朗普上台后称气候变化是“骗局”，并撤出对全球环境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巴黎协定。

有意思的是，撤出巴黎协定后，特朗普在2019年找的新科学顾问是俄克拉荷马大学原副校长、气象学家Kelvin Droegemeier。

不止如此，特朗普任期内，科研经费连年缩水。

在连续3年缩减科研经费预算后，今年2月10日，特朗普在2021年度政府财政预算提案中再次大幅削减主要科学机构的研发预算。

Science网站披露的数据显示，不少科学机构的预算降幅比例达到两位数。例如，美国能源部科学办公室预算削减17%，环境保护署科学与技术部门削减37%，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削减31%。

回到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美国东部时间3月11日晚9时许，特朗普就疫情面向全国发表电视讲话中还在“自夸”，“病毒没机会对付我们。没有哪个国家比美国更有准备，更有韧性”。

然而，在当天美国国会众议院举行的一场听证会上，Anthony Fauci表示，美国应该“预期情况会变得更糟”。他还指出，新冠肺炎的致死率至少是季节性流感的10倍。

据最新统计，截至东部时间11日傍晚，美国已确诊至少1162例新冠肺炎病例，其中死亡病例增至37例。疫情已蔓延至全美41个州和首都华盛顿特区。

参考报道：

https://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early/2020/03/11/science.abb6502?utm_campaign=fr_sci_2020-03-11&et_rid=76975177&et_cid=324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