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锡进

10 月下旬，梅州市嘉应学院医学院附属医院这家公立二甲医院陷入停诊并申请破产的困境。该医院始建于 2009 年，是梅州市市直公立综合性二级医院，为事业单位，开办资金 2587 万元，医院占地面积 12000 平米，总建筑面积 31050 平方米，2023 年 7 月时现有在职人员约 240 人，其中高职称 58 人，研究生 13 人，编制床位 400 张，三、四级手术占比在全市同类医院中名列前茅。然而，从今年 1 月开始，医院就出现工资发放不正常的情况，每月仅发 1000 元左右，且已拖欠 10 个月工资。长期拖欠货款也导致断供的药品越来越多，来看病的患者越来越少。10 月 15 日，该院新增 1 条被执行人信息，执行标的为 664 万余元。梅州市卫生健康局工作人员确认这家公立二甲医院已经停诊，并要申请破产。

事实上，近年来公立医院面临着诸多挑战。一方面，随着患者向头部大三甲医院集中，区市级普通二、三级医院开始争抢病源。2019 年至 2023 年间，三级医院门诊量和住院量分别增长了 27.6% 和 41.5%，而二级医院则下降了 9% 和 10.1%。以嘉应学院医学院附属医院为例，附近的大三甲医院梅州市人民医院日常大排长龙，只有特定条件下患者才会选择嘉应学院医学院附属医院就诊。另一方面，取消药占比和 DIP/DRG 医保支付模式改革也在改变公立医院的生存空间。2017 年药品 “零加成” 政策实施，2019 年医用耗材加成政策取消，医疗服务价格调整不到位，公立医院减少的收入无法得到足额补偿。此外，过去十年公立医院纷纷扩张竞赛，累积下债务，如今政策规则改变，优胜劣汰成为必然。

嘉应学院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综合大楼竣工验收，增加 400 张床位，总投资达 1.2 亿元，但如今却面临破产。这一事件并非个例，仅在 10 月，就有郑州白沙镇卫生院、河南新乡市第四人民医院、蚌埠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等多家医院被曝出集体讨薪事件，涉及基层乡镇卫生院到综合三甲医院。国家卫健委数据显示，7.51% 的二级公立医院资产负债率超过 100%，49.53% 的二级公立医院资产负债率超过 50%。种种迹象表明，公立医院洗牌时代或许真的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