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日报2024年10月11日发布:只知道“二月二，龙抬头”？这些习俗你可能没听说过

二月二成为节日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唐六典》中提到当时有中尚署令每年二月二日向皇上进镂牙尺及木画紫檀尺的做法。白居易则作有题为《二月二日》的诗。晚唐人李淖《秦中岁时记》有这天“（长安）曲江采菜，士民游观极盛”的记载，韩鄂《岁华纪丽》和庞元英《文昌杂录》还提到唐代有“迎富”和“吃富贵果子”的习俗。所谓迎富，就是二月二这天到田野采摘蓬叶，并在门前加以祭祀。到宋代，二月二更加流行，并有挑菜节、踏青节、迎富节等别名，是人们亲近大自然以及追求富贵的快乐节日。

元明以后，二月二发生了明显的转型，并出现新的节俗活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开始和龙联系起来。今天常说的“二月二，龙抬头”就出现在这个时期，如元代《朱太守风雪渔樵记》杂剧中有一段对白云：“我直到二月二，那时可是龙抬头，我也不敢抬头。”由于“龙”在中国是一种凝聚无数人的想象力和情感认同、能够“潜景九渊，飞跃天庭，屈伸从时，变化无形”的神奇动物，被视为司水神祇、神仙坐骑、吉祥瑞兽和君权象征。二月二和龙相联系，一方面凸显了二月二和季节转换、物候转换的联系，另一方面为二月二发展出诸多和龙有关的节俗活动提供了广阔空间，并进一步促进了节日的发展和兴盛。

到清朝，二月二已成为绝大多数国人共享的盛大节日，并形成丰富的节俗活动，主要有引龙、占卜、迎女、剃头、踏青、迎富、击房梁炕沿、照虫烛、制作驱虫物品、带龙尾、试耕、种菜、饭牛、吃犒劳酒、开笔取兆、上坟等，还有特定的节日饮食和节日饰品，并形成诸多禁忌。下面择其中几种稍做说明。

引龙回是人们采取多种措施，帮助潜伏的龙重新现身的习俗。农业生产基本上是靠天吃饭，风调雨顺是农业丰收的前提和保障，而春耕时节最需要的是雨水。在民众的心目中，龙是司雨的神，冬天往往潜入水中蜇伏不出，到春天才会重新现身，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人们就采取一些办法帮助龙重升天上。从全国范围内看，引龙回有多种方法，其中之一是早晨汲水，如清光绪三年刻本《蔚州志》载：“二日，各家晨起汲水，名曰引龙。”也有通过撒灰或撒糠引龙的。元代欧阳玄《渔家傲·二月都城春动野》“引龙灰向银床画”一句就说明了这一点。明代沈榜《宛署杂记》记载：“乡民用灰自门外委婉布入宅厨，旋绕水缸，呼为引龙回。”无论是汲水引龙还是撒灰引龙都模拟了龙的蜿蜒形状，并凸显了龙和水之间的密切关系。此外，还有击打房梁“敲龙”头等方式。引龙表达着人们对风调雨顺、庄稼丰收的盼望。所以也有谚语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囤满，小囤流。”而为了庄稼丰收，人们甚至用灰画成囤的形状，叫作填仓。

再如驱虫。二月二按节气主要处于雨水和惊蛰。比如今年的二月二就在惊蛰节气中。“惊蜇过，百虫苏。”惊蛰节气，是各种虫子蠢蠢欲动的时候。这些虫子中，有许多因有害于人类而成为人们想方设法消灭的对象。我国早在先秦时期已有用灰和烟熏除虫的做法，用灰除虫的做法在二月二非常普遍，人们一边将灰撒在墙根，一边念念有辞：“二月二，围墙根，蝎子蚰蜒不上身。”还有的用蜡烛遍照墙壁房梁以驱虫，所谓“二月二，照房梁，蝎子蜈蚣无处藏”。又有二月二这天煎炸食物、用烟熏虫的方式。张茂节、李开泰编《大兴岁时志稿》记载：“二月二日……家各为荤素饼饵，以油煎而食之，曰熏虫儿。”这种做法虽然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效果，但是人们打着驱虫的名义，带着驱虫的愿望，在生机盎然的春天享用一顿美食，对于深受毒虫之害的普通百姓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心理的安慰和实际的补偿。

占鳌头也是二月二的习俗。根据《辞源》的解释，唐宋时翰林学士承旨等官朝见皇帝时立于镌有巨鳌的殿陛石正中，因而将入翰林院称为上鳌头；科举时代，中状元则称独占鳌头。过去这天早晨小孩子一醒来就在枕头上磕头，边磕边说“二月二，龙抬头”，之后赶紧拿课本念书，或者写字，叫占鳌头，希望将来能够学习进步，金榜题名。今天人们对儿童好好学习、金榜题名的期望仍在，但占鳌头的做法几乎消失。不过，另一种与头有关的习俗还广泛流传着，这就是理发剃头。俗话说：“二月二，剃龙头，天天都有精神头。”

在许多地方，二月二还是社会交往的特定时间，其中，迎接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是相当普遍的做法。俗话说：“二月二，接宝贝儿，接不来，掉眼泪儿。”

二月二也有专门的节令食品，比如面条、水饺、春饼、煎饼等，还有爆米花、炒豆。这些饮食都有一定的象征意义。爆米花、炒豆、煎饼都有驱虫的意思，面条、水饺、春饼则都和龙联系起来，叫龙须面、龙耳、龙鳞饼等。

整体上看，二月二有着丰富的习俗活动，是一个以崇拜龙神、驱避害虫、祈求农业丰收、生活康宁、学业有成为核心内容的传统节日。《传统节日就是这么有意思》从节日来源、节日传说、节日美食、节日习俗、节日手工活动、节日里的科学知识、汉字里的二月二、古诗词里的二月二、俗语谚语里的二月二等多个维度对这个节日进行了呈现，让大家了解到二月二的丰富文化内涵。

（作者系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学研究所研究员，“我们的节日”北京工作室领衔人）